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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中莲 - 王菲

转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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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主睁开眼,很平静的看着少侠。


少侠心情挺好的打了个招呼,哟,你醒了?今天早饭吃绿豆稀饭和肉包子,我各给你留了一样,你再睡会儿也能吃热乎的。


教主很平静的说,你在干什么。




地点。


教主卧室。




具体一点儿的地址。


少侠跨坐在教主的腰上。


手里拿着教主系在腰上的衣带。





少侠一边加快手上解衣带的动作一边说,事情是这样。


教主一把按住少侠的手不让少侠乱动,眯着眼,说,事情是什么样的?


少侠挣了挣,挣不出手来,只好遗憾的叹口气。说,其实是我得了一个毛病。


教主说,哦?什么毛病?


少侠诚恳的说,看见衣带就想解开。


教主:……


教主:说,继续说。


少侠诚恳的说,别的衣带还不行,必须是特殊的角度,特殊的打法,多一寸少一寸都不行的。比如你腰上的这个,就恰恰合适。


教主嘿咻一下就站起来了。


少侠诶哟一声就摔下去,也不爬起来,就揉着屁股,一脸不高兴。




教主绕到屏风后边儿,换好了衣裳出来,看见少侠还赖在地上,便伸手过去,拉起了少侠。


两人出了卧室,经过曲折的长廊。


少侠还在嘀嘀咕咕。


教主斜睨一眼,说,你说等本座,就是这样等?


少侠理直气壮的说,我是说了等,可又不是傻等,总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。


教主说,力所能及?


少侠一点头。


教主好气又好笑,说,比如脱我的衣裳?


塞剑长老正好经过。


塞剑长老和教主四目交接。


塞剑长老镇定的说,启禀教主,属下什么都没听见。


少侠转过身,捂住嘴,努力憋住笑。








日子一天天过去,转眼山中寒风起。草木覆着白霜,林枝垂挂冰凌,尽是一片白茫茫。


往年,到了年节里,教中庆祝的方式也无非是多做几样好吃的。


但今年却不同,因为多了一个少侠,便热闹了十分。


少侠知道教里不做节庆的装点,便大皱起眉,说这怎么行?过节要有过节的样子,是不是他不肯掏钱?你们等着!


说着少侠就去了教主书房,一叉腰,说,给钱。


教主看一眼少侠,丢了块木头给少侠。


少侠嫌弃的看一眼那块黑漆漆的木牌,说,我管你要钱,你给我木头干什么。


教主说,令牌。


少侠说,那又怎么了。


教主说,拿着令牌,你想支多少都可以。


少侠没回答。


教主一抬头,少侠撒腿跑得背影都快看不见。


教主噗嗤,忍不住一笑。






少侠用支来的钱买灯笼,买烟火,买一草垛的糖葫芦给自己吃——这也就算了。


买了一堆红绸——这也就算了。


买到了龙凤蜡烛——塞剑长老出手阻止。


少侠眨巴眼,不行昂?


塞剑长老眼神杀回去,你说呢?


少侠含着糖葫芦,含含糊糊的说,你们教主迟早都是要成亲的嘛。早点准备起来也是好的嘛。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,他不跟我用,也可以跟别人用。


塞剑长老一想也对。


正想答应,却看见少侠拿着拜堂的大红花球比来比去。


塞剑长老:……


塞剑长老拖着少侠走了。











教主听见烟火声,心中诧异,推门出去看,却见漫天淌金,映得面容明明暗暗,眸色亮亮灭灭。


塞剑长老说,是他准备的。


教主说,长老怎能由他胡闹。


塞剑长老看一眼教主,说,但属下觉得,教主心里也高兴得很。


教主看那流光,嘴角微微一翘。




少侠跑过来,高高兴兴的说,你看你看!好不好看!


塞剑长老见到教主注视少侠的眼神,便识趣离开。


少侠跑到了教主身边,两人看着对方,正好是一朵烟花‘嘭’的一声绽放。


少侠的眼睛亮晶晶。


不是因为烟花。他看着教主的时候,便是这样一双掩不住流光刹那的眼眸。


教主不去看少侠,转头看烟花。


少侠走得近一些些,小声问,诶,好不好看?


教主说,尚可。


少侠撇嘴,说,口是心非。


教主横少侠一眼。


少侠立即改口,说,我也觉得一般,明年选一个更好看的。


教主说,明年?


少侠嘀咕,你答应过我,我可以留这儿……在这儿留一辈子的。


教主沉默片刻,轻声问,你当真想与本座长相厮守?


少侠一笑,说,我知道,你不信我。


少侠笑起来的时候眉目灵动,有少年的洒脱与意气,说,幸好我们还有许多日子,总有一天,你会信我。


教主垂目,思忖片刻,却道,说,你若办到一件事,本座自然信你。


少侠惊喜,说,什么事?


教主伸手,指尖拈一枚银针。


手指轻轻一弹,那枚针便如被风托住的一片叶子,平平的飘了出去,没入夜色。


教主淡淡的说,你去追来。


少侠看着教主,没说话。


教主说,你追得到这枚针,本座便考虑是否应承你。若是找不到,我教便不久留阁下。


少侠什么话也没说,脚尖一用力,跃出高楼,也如御风一般追去。


茫茫霜林,呵气成雾,漆黑的是夜,雪白的是露。亮的是烟火,熄灭的是眼底。





教主立在高台上。


少侠的身影在山林中时隐时现。


一枚针如此细小,怎么可能找得到。


但少侠偏偏执着,偏偏不肯放弃。




教主摊开手心,那枚针,就在手中。


刚刚是一个障眼法。


少侠分明看出来了。然而仍然去找。


教主握紧手,针尖微微刺痛掌心。





少侠忽的回来。


教主看向少侠。


少侠得意的一笑,摊开手,竟真有一枚银针。



教主想气,却更忍不住嘴角的笑意,说,你居然敢骗本座。


少侠咕哝,是你先骗我。


教主转身离开。


少侠慌忙追去,说,你答应我的,可不许耍赖。


教主说,本座答应你考虑。


少侠一怔,气得说,你们搞魔教的,能不能讲一点信用!


教主回头看少侠,说,你们做正派的,也没有老实到哪里去。




少侠气得跺脚,不慎牵动了身上暗藏的袋子。


只听哗啦啦一下。


教主诧异,回头看去。


各式备用银针掉了一地,少侠慌忙蹲下去捡,知道了教主在看着自己,便越发窘。一不小心,扎破了指头。


少侠咝的一声抽冷气,却被教主握住了手。


教主居高临下看着少侠,叹气,说,怎么这样笨。


少侠尴尬至极,往常的伶牙俐齿一时也派不上用场,结结巴巴的说,我……我……

 



少侠呆住了。


教主将少侠的指尖拿到了唇前,指尖一颗滚圆血珠。


轻轻一吮。





‘嘭’的一下,烟花再开一朵。







看过了烟花,守过了岁。


少侠和几个弟子端了一大锅糯米酒酿甜汤上来。


塞剑长老诧异,问,这是什么?


少侠啧啧,说,过节当然要有过节的样子,甜汤是一定要喝的,甜甜蜜蜜,团团圆圆又一年。


塞剑长老说,……说甜甜蜜蜜的时候,不要盯着我们教主。


少侠说,我高兴,我乐意。


塞剑长老觉得少侠简直比平常还要得瑟一百倍,还要讨打一百倍。


但看一看教主没说什么,便也只好闭口。





少侠一碗一碗分了甜汤。


最后递给教主。


教主接过,尝了一口。


少侠问,怎么样?


教主说,太甜。


少侠说,难得喝一次嘛。再喝一口,就一口。


教主不喜欢甜口,便放下碗。


少侠嘟囔说,这是我亲手烧的。


教主顿了顿,拿起碗来,勉为其难的再尝了一口。


少侠看着教主,一眨不眨。


教主随口说,你怎么不喝。


少侠说,对不起,


教主诧异。



却见满座的人陆续跌了碗。


塞剑长老察觉不对劲,想站起来,却是手足酸软无力,又跌坐回去。



教主一惊,立即提气,察觉气海空虚,真气溃散。


教主慢慢握紧拳,抬头看向少侠。




“这是我亲手烧的。”





少侠站起身。


他是个很好看的年轻人。


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春阳煦暖。不笑的时候,也是眉目点漆,额头饱满,鼻梁高挺,再没有这样英俊的面容。


“我师父不是不教我武功,是不能教我武功。”


少侠说,“我的小师妹是我师父的叔叔的女儿,也就是我师父的外甥女。”


少侠说的有些啰嗦,有些慢。


“除了他们俩,其余的家人都被你师父杀了。”


教主一震。


少侠说,“魔教二十多年前进犯中原武林,一路杀戮无数,我师父一家以身殉拒。我师父当时的功夫很厉害,但比我差了一点点。所以,他没有打败你们。他被抓了。”


少侠握住了腰间宝剑。



这把剑,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停在了教主的面前。


第二次,刺入教主的肩头。


第三次,握在他的手中。




少侠说,“……你们挑断了我师父的手筋脚筋,废了他的武功。所以,他不是不教我武功,他是教不了。”


教主开口,“你是来报仇的。”


少侠看着教主,嘴唇动了一动,最终什么都没有说。


烛光透过红绸,映在了他的面颊,像是一抹淡淡的血痕。





宝剑出鞘。



湛湛生寒。






少侠的手握紧剑柄。


手背浮起青筋。





剑尖划过,挽出一朵血花。飞溅在了教主的面颊上,便是一道真正血痕。


教主垂下眼,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右手。


手腕血流如注,伤口处露出白茬茬的断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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